NIGHTMAREs

「後來你們找到了吧。」
弦月轉到天頂，深山的氣溫越來越低。
原本在門邊把風的樊詡軒不知何時挪到床邊，好聽個仔細。
拓拔子粹和陶托坐在地板上，佾部長米燿仍是躺在床上，四肢動彈不得，他點點頭：「找到了，不過找到的時候，那些妖怪卻被羅赫族當成守護神來奉養。」
「所以你們因此和羅赫打了起來。」
「原本這一戰可以搶回來，沒想到卻殺出望袺這個程咬金。」佾部長想到仍是有氣。
「原來如此。所以你們一直要我們老闆交出守護神。」樊詡軒說。
「要你們交出守護神的原因並不是這個。」
「啊？不是這個？」
「是因為望袺不斷找牙心。」
「找我們又怎麼了嗎？」拓拔子粹聽到這裡，原以為真相大白的事情又疑惑起來。
「牙心的出現讓敦煌那邊的裏鬼一個一個醒過來了。」米燿頓了頓，說：「族長在望袺找出第二個牙心時，就發現了這件事，族長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聯絡到你們老闆，發了信給她，不過你們老闆不當一回事，還是把七個牙心找來了，現在敦煌那邊裏鬼全部醒了，族長帶了幾個人過去加封，不知道有沒有用…」
「不過羅赫長老說過，找我們來是為了讓守護神換主人…」
「那是假的。」
「假的？」
「羅赫並不知道妖怪的裏鬼被封在敦煌，他們只拿到外牙，可能他們發現了外牙並不像是完整的守護神，以為是少了主人的關係，其實是少了裏鬼才對。」
「所以，現在事態還滿緊急的了。」陶托雙手交叉於胸前，整理聽來的資訊。「老闆找來牙心原本只是想讓守護神換主人而已，守護神的確是喚醒了，沒想到連裏鬼也跟著醒來，幸好族長已經帶人過去處理…」
陶托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問道：「難道族長急著要回守護神，是想要把他們封印在哪裡嗎？」
米燿搖搖頭。
「沒有要封印外牙？」拓拔子粹不相信。
「不是要封印，是要送回去。」米燿語出驚人。
「送回去？」三人異口同聲驚道。
「因為外牙和裏鬼同時醒來的緣故，當初妖怪來的通道已經產生感應，族長想趁這次機會，把這七個妖物一次送回去。」
「你們難不成已經有辦法送回去了？」
米燿點點頭。「怎麼來就怎麼回去。」

屋內沉默，屋外整山的蟲鳴，被夜風搖過的樹林沙沙作響，攪不散的霧更濃了。
弦月悄悄自黑幕滑下。
「好了，我們走吧。」
陶托很唐突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樊詡軒和拓拔子粹一時還呆在原地。
「天快亮了，再不走會來不及。」陶托拍拍兩人的頭。
兩人如夢初醒，總算反應過來，子粹趕緊收回淼芩。
陶托邁開兩步，突然停住，身後的樊詡軒一頭撞上。
「噢痛…」
「你是米樂的誰？」陶托沒有轉身，卻是在問屋內的男人。
男人停頓一下，說：「米樂是我女兒。」
「哦，是這樣啊，原來如此。你放心，你女兒沒事的。」
「……」
説完，陶托走到門口時，又突然停住了，這回換拓拔子粹一頭撞上。
「你幹什麼…」她鼻子痛得要流鼻血了。
「忘了問，我們有多少時間可以考慮？」
「……兩個月。」
「知道了，兩個月。」
門口的三道身影遠去，漸漸被濃霧蓋掉。
米燿看著葛珞鄉終年繞著山頭，散不去的白霧，盼望兩個月後能霧散見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