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半,設計課剛結束,從學校出來時,外面的攤販店家都已消失蹤影,剩下一些零星的人還在徘徊。
看到等候已久的「專車」,坐了進去,回家。
她遞給我小罐子,裡面有半罐不到的堅果。從六點吃飯到現在只喝過兩口水,確實有些餓了,打開蓋子就吃。
我跟她說了下星期的課會調時間。可能星期五或是星期六。
她說,如果星期六的話就別去高雄的婚宴了,上課重要。有次上課也改到周六,但那時我請了假沒去。她不希望我又沒去上課。
偏偏這時候她又想起我補習班沒怎麼去上課的事情。
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嘴巴一張,就是一連串的訓話。
頓時嘴裡的堅果鹹了十倍。
她大概是想讓我難堪,出資人就坐在駕駛座上,兩人聽她說著賺錢辛苦,我很浪費錢......之類的話。
其實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每家都會發生:補習班白賺錢,父母白繳補習費,孩子白學。
可能是那補習費幾乎是我一學期的學費,她才會很在意吧?
是說幾千塊的學費讓她叨叨念念了兩年,這下子幾萬塊的學費不就要讓她叨念二十年了?
一份演講稿念了二十年,早已失去訓話的意義。
她說得義憤填膺,口沫橫飛,我沒什麼力氣跟她在那邊據理力爭,隨便回個一兩句就閉上嘴隨她去了。
舊事重提,還提很多次,內容也實在了無新意,她只說了十幾分鐘就自動結束這話題。
這時車子到了家門口,進門時已經快兩點。
剛剛的脾氣被下車打斷,沒發完,這下子又開始了。
她指著時鐘又罵:我明天早上六點就要起床,現在只剩四個小時可以睡,你知不知道那工作有多辛苦?
我很無奈。
幾點會到家實在不是我能控制。但我知道她的工作很辛苦,所以就讓她發脾氣。
拉下鐵門,熄燈,正要上樓,早一步上樓的她一聽到聲響,分秒不差地發出聲音:電腦(她是說ADSL)又沒關,開整天,你以為是誰在付電費!
是妳。我當然知道。
但我懶得每晚摸黑關那幾個按鈕。
進到房間,就看見床腳邊的一堆衣服。那些好像是我的衣服。
都放兩天了,還不摺!
她簡直是無厘頭的隨便找事情發脾氣。看見令她心煩的一堆亂衣服就掃下地,真的是在挑戰我忍耐的底線。
天知道我這兩天踏進這個房間只在昨天早上和現在而已。
默默撿起衣服,摺好。
這時她又從摺衣服念到洗衣服,抱怨我不會主動去洗衣服,非要人叫才會洗。
這妳也拿來講!
好歹我也沒拒絕過洗衣服。
她一面抱怨,一面怒罵,一面哭。
我不懂。怎麼可以抱怨到哭?
視線抬到她衣擺,就收回了。很不想看她那張醜陋的臉。
耳邊傳來的怒罵不知何時又轉了話題。
她開始抱怨她的工作。
說她這份工作完全是為了不去安親班的我們而找的,因為有寒暑假。
意思是,只要我們肯去安親班,就會找到更好的工作。但這種事現在拿來怪罪,憑得是哪個點?
當時十歲與八歲的孩子,如果母親硬塞去安親班,其實除了哭哭啼啼鬧彆扭之外,還能怎麼干涉妳找工作?
簡直是無理取鬧!
我忿忿地把衣服收進抽屜。
她脾氣發了一頓,沒事了,但我呢?
儘管我的怒點很高,但任誰在無緣無故受氣後都會心情不好。
任性地把氣憤往我身上倒,妳要我怎麼消化?
每次每次,脾氣一來,在妳身邊的親人一定倒楣。
能不能再說我自私之前,先了解妳自己的自私和任性在哪裡。
- Dec 11 Fri 2009 12:33
→ 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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