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MAREs

深山。
草叢裡發出窸窣聲和交談。
陶托一行人撥開長至膝蓋的野草前進。
「我們應該在附近了。」拓拔子粹擦掉額頭的汗。
「那先休息一下吧。」
三人在大樹旁席地而坐，打開包袱裡的乾糧，猛嗑。
 
兩個小時後，三人又繼續上路。
他們盡情的踏青，發現驚人的小動物，觀察雲量變化。
然後，一整片竹林豁然出現。
竹林突兀地長在喬木林中，顯然是人為。
「喔耶！到了到了！」樊詡軒高興地叉腰大叫。
他那抽了五次筋的脚總算可以休息了。
「笨蛋！」陶托用氣音驚喊。手快速的遮掉樊詡軒接下來的聲音。
「你是又想叫出大黑熊嗎？」拓拔子粹也用氣音罵人。
樊詡軒露出無奈的表情，眼睛寫著：那次是意外！
他扯掉陶托的手：「好啦，小聲一點就是了嘛…」
「這片竹林算是外壁，我們要穿越竹林才能看到村子。」拓拔子粹說著從市集問來的消息。
「哦？我以為他們都住在竹林咧。」樊詡軒奇道。
 
三人穿越經年未修的竹林，才發現這片竹林真是廣的不像話，待他們都出了竹林，天色剛好入夜。
「怎麼辦？」拓拔子粹問道。
樊詡軒也看著陶托。
遠處亮起幾點火光，顯然村子已經近在眼前。
不過要是現在貿然進入，被當成入侵者的機率是百分之八十五。
「就這麼辦囉！」陶托嘻笑。
我們還有另外的百分之十五可以用。
 
陶托不疾不徐的往村子走去。
後面跟著的兩個人只能安靜的跟著，處於完全的狀況外。
 
距離村子八十公尺。
「什麼人？」村子站岡的人發出警告。

嗖。

一枝箭釘入草地，離陶托的腳趾約五指寬。
拓拔子粹嚇得「咿」了一聲；樊詡軒也冷汗直流。
倒是陶托不以為意，他要樊詡軒放下包包，並且要拓拔子粹跟對方說：「我們是迷路的登山客！」
拓拔子粹依言照做。
射箭的村人遲疑了一下。他看見這些不速之客把包袱放在地上，表示他們沒有惡意，於是他對另一個站岡的夥伴吩咐：「你帶幾個人瞧瞧去。」
 
約六七人舉著火把慢慢靠近陶托三人，有些人手上還拿著殺豬用的刀子。
村人們警戒著。
陶托、樊詡軒和拓拔子粹也警戒著。
「你們打哪兒來的？」村人問。
「我們…」拓拔子粹停住話，看向陶托。
「沒關係。別跟他們說我們要見長老。」陶托用晒終城的語言說。
拓拔子粹點頭，接下話：「我們從晒終來的。」
「晒終？沒聽過。」
「晒終不在中國境內。他們是晒終人，聽不懂這邊的語言，」拓拔子粹指著身後的兩個人說道，然後又比比自己：「我是中國人，因為跑去晒終住，就跟他們認識了。」
村人放鬆了一點，至少還有個拓拔子粹可以無障礙溝通。
「我們本來是爬山看風景的，沒想到迷路了，天色又暗，正好看到你們村裡的燈火，就過來瞧瞧，不知可否借住一晚？」
村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該拿什麼主意。
讓這些外來客進村總覺得不妥；不過不讓他們住，好像又說不過去。
終於，一位留著山羊鬍的男子問道：「你們應該有帶外宿的東西吧？」
「有阿。不過半途中被一隻大黑熊扒走了，身上只剩下一點乾糧。」
山羊鬍男子略沉吟了一下，說：「帶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