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MAREs

雲霞染紅，轉紫，進而深藍，然後漆黑。
星光滿天的天空，吊著剛被抹去大半的弦月。
葛珞鄉濃重的霧氣把月光散得朦朧一片，讓人看不清楚眼前。
蟲鳴大噪的草叢，藏著褲管全濕的三人。
「喂。」聲音壓得極低。

中國漢口，十裕村，長亭客棧。
陶托、樊詡軒和拓拔子粹在客房內收拾好包袱，退了房，便離開客棧，去找賣鞋老人。
 
「啊，原來是你。」賣鞋老人抬頭，看見昨日的樊詡軒。
「我是來還這雙鞋子，順便跟您打聽個消息。」樊詡軒微笑著說。

夏楠在眨眼之間，右手兩探兩揮，八顆鐵珠子挾著勁道撲向對方腳邊。
六人反應極快，在暗器砸到腳之前，各自跳開。
書维和玟理乘機退到外面，他們兩人擅遠攻，一人精於長槍，一人愛玩俄羅斯飛鏢，玩出了專業，把飛鏢當成拿手武器。
兩人分站兩邊，伺機而動。
六人跳開後，給夏楠偷着了空，他一個飛身，瞬間來到姬袨眼前。

夏楠疾奔如電，卻還是跟不上前方兩人，不得已，他在腿上畫上風行咒，這才免強追上。
三人一前一後的跑著，來到晒終城西郊。
一個接近城境的荒涼之地。
幾顆巨壯的杉木稀疏地矗立於荒地，一處空地罕見地出現幾個人影和細碎的談話聲。
書維和玟理緊抓著身下的無流，朝空地接近。

又是個尷尬的時候。
距上次寫心得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進度卻是這麼一點，還真的有點尷尬。
還是在學校唸書比較有效率，因為每天的進度小考總是讓好學生能提高進度效率，萬一跟不上的話，後果不但自負，也許還很悽慘。
哪像寫這個，可以愛理不理，也沒人管你，多好！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屋內響起輕快的節奏，莫伊驚醒，嘴角殘留一抹香甜的口水。
昏昏的腦袋左搖右晃，直到一股咖啡香竄入鼻子，他才整個人清醒過來。

深夜的此刻，桓堵鎮早已入睡，然而在她的邊郊，一處巷道正亮著花花綠綠的霓虹燈，與熟睡的市中心形成強烈對比。
道路兩旁是老舊的住宅大樓，一樓皆是店面，白天安靜，一旦天空拉上黑幕，便活躍起來，招牌一個比一個搶眼，店面裝潢巧思百出，這裡到了晚上，總是能出現擁擠的人潮。
 
大樓屋頂，強風呼嘯。
男人站在水塔上，身上的灰色披衣被風颳得啪啪響，他定定地望著月亮。

再熟悉不過的風景，晒終城的路總是沙塵飛揚，住屋老舊，鐵皮像補丁般把房子貼得極醜。
才剛下車，莫伊已聞到那微微發臭的沙塵味，他這才發現自己住的環境竟然是這種味道，這幾天習慣了望袺的味道，晒終的空氣讓他有些不舒服。
一旁的白泠泱倒是沒什麼感覺，吸了這裡的空氣，她連鼻頭都沒動一下。
「要不先到我那邊休息一下，我到處逛逛後再跟你回報。」莫伊說。
「好。」白泠泱也不囉唆，立刻點頭。

清晨，雨停。桓堵鎮空氣特別清新，雨天特有的味道讓人頭腦清醒。
莫伊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撥撥睡翹的頭髮。床上的展逸風還沒醒，莫伊也不驚醒他，輕輕地走出工作室，在附近買了早點後，坐車回到飛稜鎮。


望袺大樓，工作室。

桓堵鎮。
在酒吧這邊工作已經五天了，莫伊一直沒看著展逸風口中的那些人。
「他們還會來嗎？」莫伊問。
「不曉得，」展逸風聳聳肩：「不會來的機率大些。」
「…那，」莫伊捏捏下巴，頓了一下，說：「再兩天。沒看到人的話我就回望袺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