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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村與大塚兩人又開著車子回到小公園。

 

在這之前他們先在附近找了一間拉麵店填飽肚子,稍做休息,也讓澤村把思緒沉澱一下。

「你覺得那個傳說怎樣?」澤村突然發問。

坐在他對面的大塚愣了愣:「怎樣?你是說跟坂本有什麼關聯嗎?」

澤村點點頭。

大塚皺起眉,想了一下,說:「說關聯的話,最明顯的就是『手癢難耐』這個吧?」

「嗯。」

「再來,就是『黑色』。」

「嗯。」

「黑色的鍾,黑色的石頭,坂本黑色的皮膚。」大塚夾起麵條吹了兩口,然後希哩呼嚕地吃掉。

「難道這個黑色是傳染源?」大塚說。

「依目前的情況來說,似乎是。」

「那你現在只需要去查清楚那個黑色的是什麼蟲,就可以解決問題了,不是嗎?」

「希望一切順利。」澤村保留地說。

 

現在,兩人又在小祠四周仔細地勘查一遍,希望能找到浜也提到的石頭。但找了一圈,都沒發現黑色石頭。

「現在你怎麼辦?」大塚問澤村。

澤村沉默了一下,說:「我再找最後一次,你先去把車子開過來,我隨後到。」

「好吧。」大塚應了聲,轉身走下石階。

澤村面對空地的小祠,伸出左手遮覆雙眼,讓視界進入另一面。

「蟲」的世界瞬間展現。

他所站的地方曾經是神祠,頗有靈氣,蟲也相當多。

棲息在樹林中的蟲。

活在陽光下的蟲。

枯葉下的蟲。

石頭裡的蟲。

泥土中的蟲。

澤村右手指夾著剛點燃的白菸,用煙絲一一捕獲他所看見黑色的蟲,然後把蟲收進卷宗裡,化成墨水。

澤村大約地收了一些蟲,然後把卷宗收回背包裡,轉身走出公園,大塚的車子已經停在出入口等著了。

「搞定了?」大塚問。

「暫時是,回去吧。」

澤村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坂本惠子從睡夢中醒來,又或者,她是一直醒著的。總之,當她疲憊地睜開眼睛後,就再沒睡意。

她在海斗的房間裡打了地舖,一套簡單的床被舖在海斗的床邊。

坂本惠子起身,看看一旁的海斗。

海斗已經睡下,但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他的痛苦。

不久前,坂本海斗又開始喊痛,四肢發瘋似的亂踢,坂本惠子趕緊拿出澤村給的藥包,和了水讓海斗喝下,海斗才漸漸平息。

坂本惠子又安撫了兒子一陣子,才讓他入睡。

看著海斗的睡臉,坂本惠子忍不住伸手輕撫兒子的額頭,她許久未展的眉間壓積了許多疼惜與焦慮。

手中捏著的藥包紙已經是最後一張,坂本惠子不禁擔憂起來,如果海斗再度發作,身為母親的她該如何是好?

無論如何,她的心痛只會加劇。

她的身體已經過份勞累,皮膚乾燥,雙唇無色,如果不是為了兒子的這份意志,恐怕是撐不到現在。

樓下的掛鐘響起六個報時聲,坂本惠子細瘦的脖子轉動,看向床頭的鬧鐘,已經是下午六點。

她多久沒好好地煮一頓飯了?

冬季將來,白晝漸短,這個時刻的天色已經暗下,遠在山那邊的日落餘紅被水泥大樓層層掩蓋掉。

坂本惠子佈滿紅絲的雙眼看向窗外,外面的水泥大樓只是冰冷冷地站在那裏。

淋著冰冷冷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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